雖都說吃在成都，但我熟悉的兩位西方美男楚安齊和孔思懿初到成都時，卻一向為吃甚麼而憂愁。她們都是純素食者。不但沒有沾一點葷腥，連植物成品如皮衣、皮包、皮鞋、皮帶等都一概不消。她倆在統一所大學裡任外教，都愛好穿一身寬松的純棉唐裝，蹬一雙平底帶絆的中式佈鞋，脖子上掛一根紅線線（金剛結），手段帶一串紅瑪瑙佛珠。而與她們金發碧眼妖怪身體相婚配的，另有豐腴性感的雙唇和雙唇裡娓娓逸出的“歐式國語”。對付那些聽她們課的男生們來講，的確太養眼瞭，活生生把一個班的人都酷斃瞭！
　　這兩位飄洋過海前來教書，現實上想進修東方陳腐文明的歐洲大麗人，很沒有風俗於中國食物店葷素混淆的方法。孔思懿異常掉望地告知我，中國這個她心中最深邃深摯陳腐的文化之地，竟然滿街都是麥當勞和肯德基。鬧鬧嚷嚷的小吃節並沒給美男留下太好的印象。厥後有一天，我帶她倆到文殊院鄰近的“真善齋”，請掌櫃的楊徒弟親身做瞭一套“全素寺院菜”，她倆才真正領會到瞭中國素食文明的悠遠味道。
　　兩位素食洋美眉口水長淌。戴最愛吃的是“手工翠花素水餃”，用淡綠碎花的盤子盛著，玲瓏小巧，薄皮裡顯露出羊脂玉般的鮮嫩，咬開一口，幽香撲鼻，滿口生津。孔更愛好煎餃。外焦裡嫩，響亮而沒有油膩，胖乎乎的，蘸著辣椒佐料進口，口感極佳。
　　成都隧道的外鄉美男們愛好“仿葷素菜”。墨客墨子最愛的兩道菜———“松子木樨魚”和“花菇伴鯉魚”。前者以紫菜豆腐制成木樨魚形，配松子清燒淋芡而成，形色俱全，鮮美爽口；後者則以素粉與大豆纖維分解“鯉魚肉”，蒸熟晾涼後輔以上等花菇提鮮裝點，形狀活靈活現，幾可亂真，進口鮮噴鼻滑嫩，大受這位前衛美男墨客的喜愛。另外一位常與墨子結伴品素的美男小西，是一名前衛畫傢。食好帶有幾分藝術傢本質，最愛吃一種叫“噴鼻蕉彩虹餅”的厚味。粉薄的春卷皮，環包四時豆、噴鼻蕉段、苜蓿芽、雪裡紅，鋪以沙拉醬，美艷幽香，足以感動每位時髦女子的眼睛和舌頭。
　　我曾加入過一次另具匠心的“流落者”素食派對，配角是一隊過著“在大地上周遊”生涯的臺灣流落音樂人。他們每浪跡到一處，便會約請本地的素食者們加入他們的音樂派對。在“真善齋”二樓享用完豐富的素筵以後，這些快活的大地藝術傢們在仆人的鼓動下，把餐桌挪至墻邊，騰出曠地來，接著敲起手鼓，彈起吉他，拉起手風琴，一邊唱他們一起寫下的頌歌，一邊約請加入派對的賓客們一路舞蹈。我被一名皮膚漆黑的高山族少女請出瞭坐位。她可真算得上是一名俏麗、康健、通亮、幹凈、使人怦然心動、心馳向往的“巨粉”。固然，素食僅僅讓我們成瞭同夥，音樂和跳舞則讓同夥的手和心，牢牢纏絞在一路。
　　不外如今，“真善齋”是去沒有瞭瞭，由於文殊院鄰近的老街已全體撤除搬傢，“真善齋”天然也在個中。文殊院內的素餐館算是高級花費，情況和辦事都周密面子，反而與清簡素凈的素食主旨沒有太調和。以是，我們縱然上文殊院，也很少到這裡高級的素餐館“開葷”，而是在民眾齋堂裡花三五元錢，與浩瀚素心常在的居士們一路輕便用餐，飽飽噴鼻噴鼻的一頓民眾齋飯，也使人趁心快意瞭。
　　□史幼波（成都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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